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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以棠輕輕啄吻他, 耐心細致溫柔地吻著,窗外的窗簾被微風輕輕吹拂,在夕陽下白紗窗簾逐漸變色, 揮舞著金紅色的光輝。

她撫著他的臉,“別哭了。”

莫遲晟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, 有幾分難為情。他是感動的, 他疼死都不哭的人, 就是受不了這種感情牌。

他轉移自己註意力,“我的手機呢?我想看看我現在什麽樣,你還吻得下去,你還敢公開。”

林以棠把他手機給了他。

莫遲晟打開前置攝像頭, 看之前,他承認他需要些勇氣。他從前並不太在意這張臉, 奈何天生底子好, 不在意反而沒有那種精致美感, 而是痞帥糙帥。

但如今,他在意了, 因為林以棠喜歡。她喜歡他這張臉也喜歡他的身材。他不想毀容。

他看了一眼自己。

臉還在, 已經松了大半口氣。

頭上包著紗布, 脖子上包了一圈, 手臂吊著。

耳朵能治好的話, 這次爆炸就是有驚無險。

這時,陳濤看他們吻了兩次,總算忍不住進來了。

他不想打擾兩人,但畢竟外面掀翻天了, 拍戲倒是不耽誤,畢竟這是最後一場戲。可這兩人病床前這麽纏纏綿綿吻了小半個小時, 總得給全國觀眾個交代。

林以棠都吻他了,莫遲晟肯定不會不回覆。

登上微博發了一條:【@棠晟科技林以棠,每當我以為世界冰天雪地,卻見海棠盛開在我身邊。】

底下配圖手寫便簽:【我能穿過風雨,拂落冰雪,只因心中海棠依舊。——by 莫遲晟】

林以棠看見他兩條微博,心尖微顫,登上自己的微博大號,回應道:【@莫遲晟莫先生,早日康覆。】

世界一陣喧囂,但兩人都沒再管,莫遲晟耳鳴得頭暈,很快用了藥就睡著了。

林以棠在床邊陪著他,沒打算離開。

她拿了一塊平安符綁在他的石膏手臂上。醫生說他這兒是習慣性骨折,因為原來骨折後愈合欠佳,這次摔下來又是這兒骨折。

陳濤忙完之後回來,看見林以棠往他石膏手上綁了個平安符,又想笑又想哭,聲音微澀地感嘆道:“這小子總算有人疼了。”

“他這些年過得好嗎?”

“剛入圈的時候不大好,這幾年都還行。”

“多不好?”

“他早期不是拍部電影骨折了,骨折了不是還得堅持拍戲?有個瘋子收買了劇裏一個臨時演員,他那手已經骨折了,這臨時演員失手打了他骨折部位,我他媽都想象不到得有多疼。”陳濤想起來就忍不住罵罵咧咧。

林以棠身側的拳發抖。

陳濤脖子的青筋爆了,說:“簡直想當場死過去。恐怕想著為什麽還不死呢?疼得要死卻死不了。”

“誰?哪個瘋子收買的?這臨時演員下場怎麽樣?”

陳濤說:“傅秦宇收買的。你們高中同學,跟他有仇大概。也不知道一起上個學能結什麽深仇大恨,要這麽整人。”

林以棠瞳孔驀地放大,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。

傅秦宇......

是因為她跟他結仇的。

傅秦宇......

這SB。TM真有病真歹毒。

傅秦宇家裏有點錢,家裏的企業大概一年個把億的營業額,說大不大,但他如今也是一副公子哥的做派。

女朋友換了無數。好像他這條件已經隨便挑的那副樣子。換女友如換衣服,一副浪蕩樣。

如今也沒聽說他家破產,他家裏還逍遙自在。

“就這樣莫遲晟紅了沒搞他?”

她敢說連傅秦宇的爸爸都夾著尾巴做人,更何況,是傅秦宇?

要搞他,可以搞死他。

陳濤說:“我查過他們家企業,主要靠一個大客戶吃飯,沒有那個大客戶啥也不是。我跟莫遲晟說,我們去幫他的大客戶做代言,免費,條件是換掉他們家供應商。莫遲晟這人心善,說算了沒必要,傅秦宇有病,但他爸爸媽媽他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和年幼的弟弟都是無辜的。他不想搞得人家家破人亡。反正他骨折也好了。我去查了一下他爸爸人品都說好,經常捐款什麽的,就是可能對兒子太慈愛了教子無方。”

陳濤本來已經把這口氣咽下了,他知道真把人家家搞破產了,莫遲晟心理負擔太重,但是,看他這個地方又骨折就咽不下這口氣。

他想起來又氣了,“好氣,當時警方也沒找到是傅秦宇的證據,是過了挺久傅秦宇自己上門來耀武揚威莫遲晟才知道是他。那個臨時演員也被關了一陣就放了。”

林以棠冷笑,“好。這事我記下了。”

陳濤說:“你別沖動啊,你要搞他我來幫你們搞。”

林以棠笑笑,“放心,我這人最理智了。”

陳濤:“......”

看著不怎麽像呢。

這姑娘此刻看起來有種平靜的發瘋的瘋批感。

他好奇地問:“你,確定你不幹什麽?”

林以棠笑得眼裏像是有冰刀子,“我怎麽可能不幹什麽?”

陳濤心裏咯噔一聲。就說嘛。看起來就像瘋批。

陳濤勸她,“你別做什麽。你真做了什麽還是我告訴你的,莫遲晟得打死我。”

林以棠聲音平靜卻有絲狠厲:“你不用擔心。我不做違法犯罪的事。也不害了他全家,我只讓傅秦宇一個人付出代價。”

這陳濤可就好奇了,“能透露下嗎?”

林以棠問:“還有呢?還有人傷他嗎?”

陳濤說:“還有的就是同行競爭,光配角下手太重他都碰到好幾次了。但這些同行,反正到最後都被他遠遠甩在後面。”

林以棠:“名單。”

陳濤:“......”

他不敢給。

這姑娘看著就像電視劇裏平靜的大反派,越平靜越狠。

林以棠:“這事沒得商量。名單給我。就算我現在不動,我要是不知道,沒準以後我還給他們賺錢了,你說你氣不氣?”

林以棠這麽一說,陳濤立刻生氣了,怎麽著都不能便宜了他們。

陳濤說:“有一次最厲害,差點被殺了。”

林以棠瞳孔一震,還差點被殺了?

陳濤:“有個跟他不是同類型的,但也很火,祁上遠,頂流,總是想進軍電影圈,但是幾次競選角色都給了莫遲晟,有次在電視劇裏演雙男主,莫遲晟一番,他二番,他有個小跟班,演個配角,這歹毒的人槍支走火,莫遲晟幸虧反應快,避了,腿上中了一槍。要是不避沒準就掛了。”

這是林以棠網上都不知道的事,她頓時氣得頭暈眼花。

“那人是祁上遠的小跟班,我不信有這麽巧的事,這事劇組壓下來了,投資方以及導演親自來賠禮道歉,都是莫遲晟的恩人,他不想給劇組惹事,所以,這虧也只能吃了。祁上遠這人我們就算不搞他也早晚會塌房。事多著呢。莫遲晟的意思是等著他自己塌就行了,我們去搞事最後還可能被反咬一口。”

林以棠知道祁上遠,他如今還在頂流的位置,只不過,人氣實力都差莫遲晟一截。但他這樣的人還是賺錢賺到手軟,日子過得逍遙。

但莫遲晟這樣的人卻躺在病床上,差點被炸死。

林以棠懂莫遲晟的隱忍,最好的報覆就是把他們遠遠甩在後面,讓他們望塵莫及。等著他們玩火自焚。

成名成功的道路,就是不是那麽爽快的,必要的時候忍常人所不能忍,情商、智商、格局都不是得一般得大,還得加上運氣,才能出類拔萃。成功之後,還得珍惜自己的羽毛,克制欲望克制貪念。

但她還是好氣,她從小到大都沒這麽憋屈過。她周圍都是好人,幾乎沒人會來惹她。她難以想象,要忍受這些需要一顆多強大的心。

她還是覺得莫遲晟厲害,被人捧著的時候他不像傅秦宇那麽浪蕩風流,他三觀正,尊重女性,知道克制原始欲望,跌落谷底的時候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屈能伸,成名之後還能克制住自己覆仇的欲望不膨脹不飄浮,專註自己的事業。

這樣的人,不可能不成功。

林以棠俯身輕輕吻了下莫遲晟,“要挺過來,繼續做最耀眼的那顆星。”

-

爆破師因為工作失誤被警方逮捕,大概率會判刑。

莫遲晟的耳朵是虛驚一場,在積極治療下十幾天就恢覆正常。

身上的傷大大小小留下很多疤痕,也在積極祛疤。

因為骨折,而且同位置反覆骨折,他這次得把手徹底養好。他得拼,但也不能落下殘疾。他已經被林以棠教育過了,說他太莽,沒有為他們的長遠打算。他認真反省過後,準備手傷徹底養好再去工作。

那天白天,他在自己家背劇本,剛好趁在家養傷的這段時間,好好研究劇本。陳濤也給他拿來了很多新劇本,供他自己挑選。

他是一個理科生,文藝上自認沒什麽天賦,他對劇本的悟,都是努力開發出來的。

但這兩年,他自己挑劇本就沒有失利過。

傍晚的時候,家裏忽然有人來摁門鈴。

陳濤說:“該不會是你準岳父母吧?看你遲遲不上門拜訪,來逮你了?”

莫遲晟心裏一慌,“不會吧?是我不想嗎?是林以棠不讓。”

他問過林以棠她爸媽對他們倆是什麽態度。

林以棠說他因禍得福,她媽媽跟她的本來的爭論點在於他聾了,他聾了降低了她媽媽的期望,這兩天治好了,她媽媽的原話是:“懶得管你。找個明星,看來也不準備踏踏實實過日子。”

林以棠說:“找個大明星,快快樂樂的過日子,就不是過日子了?”

蘇英華被她懟無語,只能陰陽怪氣地把她推出門,說:“去爽吧你。早點膩了回家。”

林以棠到他家還在笑。看來父母那關,戀愛算是過了,結婚那就不知道了。林以棠覺得他還沒到需要拜見父母那一步,沒讓他見家長。

家長不至於現在來棒打鴛鴦吧?

莫遲晟吊著胳膊去開門,從監控那兒看到意想不到的幾個人,尤其,那個人也吊著胳膊,甚至鼻青臉腫。

“傅秦宇?”

邊上一個年長的,應該是傅秦宇的爸爸,對著可視電話說:“莫總,我帶犬子來登門道歉。麻煩開個門。”

陳濤眼睛一亮,從沙發上蹦起來,“臥槽,你老婆好給力!”

莫遲晟眉心一蹙,睨了他一眼,“你說了什麽多餘的話?你告訴林以棠傅秦宇的事了?她的脾氣,受不了半點委屈,你告訴她幹嘛?生怕氣不死她?”

陳濤:“不多餘。她保證不違法不犯罪。”

莫遲晟無語,差點被陳濤氣死,氣呼呼地拉開門讓人進來。

傅秦宇一家三口進門來。

傅秦宇胳膊也吊著,傅爸爸給了莫遲晟一張醫院的片子,“這是他骨折去醫院拍的片子。”

陳濤接過,說:“真折了。”

傅爸爸掀開傅秦宇的後背,後背皮開肉綻,青紫腫脹,“這是這些年的利息。”

陳濤看著傅秦宇這慘狀雙眼發光。

臥槽。林以棠好牛逼啊,連本帶利地讓人還回來了。

傅爸爸毫不留情地踹了傅秦宇一腳,說:“還不快道歉!”

傅秦宇氣得雙目赤紅,整個人不知道是痛得還是氣的,都在發抖,咬牙切齒地說:“對不起。”

傅爸爸說:“我也替他向您道個歉。我不知道我們給他的壓歲錢零花錢,他幹了這種缺德事。”

莫遲晟問: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傅爸爸說:“這小子跟同學喝酒吹噓,被人錄下來了,交給了林總,林總拿著視頻來我公司找我。說必須給個交代。說您大人有大量考慮到我們家裏老小才不收拾我們家企業。這我必須給您個交代。”

打得這麽狠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。

莫遲晟也沒問傅爸爸太多,把他們請了出去,只說:“管好傅秦宇。再有下一次,我會親自動手。”

傅爸爸連連同意,走出家門前還在不停地道歉。

陳濤爽得不行,關上門就說林以棠太厲害了。

莫遲晟剜他一眼,“給我開車,我現在去她公司找她。”

他怕她做了什麽對她不利的事。

比如花錢去買了傅家大客戶的企業,逼得傅爸爸不得不道歉。那種企業,有什麽值得她花錢的?

她留著錢往自己擅長的領域花,回報高得多。她在朝陽領域,去碰那些別的,花別的精力做什麽?

莫遲晟進棠晟的時候,碰到了顧英哲,顧英哲也高興得要死,說:“林以棠太酷了,找了幾個同學去套傅秦宇的話,這廝酒一喝多還真就說漏嘴了。拍了視頻。”

莫遲晟沈著臉不說話。

顧英哲說:“傅秦宇還吹了些別的,夠他被網友審判,甚至引起有關部門重視的。說他家舅舅是誰誰誰,所以才有錢賺,林以棠找上門說要把視頻公開。”

莫遲晟深深地吸一口氣,他真的,不喜歡,林以棠為他做這些。

他打開林以棠的門。

林以棠見他來了,也知道是什麽事,“他們來道歉了?”

莫遲晟見到她,氣也生不起來,最近雖然每天晚上見,但是因為他胳膊受傷,遵醫囑不能做那事,兩人怕睡在一起忍不住,晚上她都是來一會就走了。

他挺想她的。看見她,就不可能發脾氣。甚至內心滿滿的感動。

莫遲晟走過去,對她說:“是來了,我很爽,但是,下次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行嗎?”

林以棠站起來,“光是你自己的事我當然不會不通知你就插手。但這事不算你的事。你是因為我跟他結仇的。”

莫遲晟說:“別為了我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。”

林以棠:“因為我,你跟傅秦宇這爛人結仇了,你這手都習慣性骨折了,你覺得我就一點都不在意嗎?”

她心裏窩了一團火,沒處撒,這幾天憋得她快乳腺結節了,傅秦宇,她不可能放過他。他爸爸把他暴打一頓,她才出了口惡氣。頓時渾身舒暢,仇果然還是得這麽報。報了她就爽了。

林以棠這麽一說,莫遲晟心裏更軟,柔軟到塌陷。角色換位思考一下,誰要是欺負她,他大概只會更發瘋。忍受不了。他可以忍自己的,但忍不了別人傷害林以棠。

莫遲晟只剩感動了,抱了一下她,“這次我好好養,徹底養好。想你了,今天早點下班?”

林以棠回抱他:“明天我放假,今天我們下班去邊上城市度個假?”

林以棠踮起腳湊到他耳邊,“讓你更爽。”

莫遲晟心底蕩漾,他聲音一下子啞了,“今天可以了?”

遵醫囑還得再等一個月。

林以棠也很想,但是她說的爽只是看他心情不好,撩撥他。

醫生說了不能用力,他弄起來太使勁了。

她模棱兩可地說:“下班見。”

莫遲晟眼睛一亮,“我們去哪兒?”

“去山上酒店,我們開車去?晚上看星星,明天早上美美地呼吸新鮮空氣?我特別喜歡黎明山上的感覺。”

她陪著旅游,也是爽吧?

兩人說走就走。

下班,林以棠開的車,莫遲晟手臂吊著石膏,她不放心他開。

房間是酒店的別墅,別墅建在山坡上,前庭有草坪有溫泉湯池,有露營帳篷,甚至帳篷頂上點綴了些霓虹燈,在夜色中顯得漂亮極了。

換了個環境,林以棠十分興奮,“山上就是風景好。我都有幾個月沒出來玩了。”

她洗完澡穿著睡衣在前庭閑逛。

邊上的溫泉湯池翻滾著咕咕的水聲,林以棠瞥了一眼。

她有潔癖,不泡。

但又眼饞。

莫遲晟看出來了,心裏默默盤算,什麽時候找片風景好的地方建個別墅,給她建上喜歡的娛樂設施。

她轉身進了房裏洗澡。出來的時候莫遲晟也已經洗完了。

兩個人在草坪上坐著看星星,林以棠坐在他腿上。

莫遲晟:“今天晚上是帳篷play?我帶了毯子。”

林以棠當然看見了,防水防蟎的床單,看著他塞進了行李箱。是她故意誤導他,但這會兒有點奇虎難下。

“不上班,出來看星星不爽嗎?我陪著看星星,我陪著旅游誒。手受傷了,你難不成還想歪了?”

莫遲晟淡哼一聲,知道她騙他了,但他不準備受騙。放她自己坐在凳子上,起身去鋪床單。

林以棠不想他白費力氣,把他拉出來,“你太使勁了,很容易傷到。”

莫遲晟說:“那我讓你舒服。不動手,動口。”

反正他最近很想很想。好久了。

更何況今天這事,他現在胸腔內洶湧澎湃的全是對她的熱情和渴望,不做點啥,他忍不住。

林以棠:“......”

這好像傷不倒手?

莫遲晟單臂把她抱起來,林以棠整個人被輕而易舉地抱起,抱出帳篷,“還是去裏面吧。這兒不好發揮。林總今天花了大力氣幫我報仇,我不得好好表現表現?”

林以棠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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